禦千澈靠著樹幹，坐在雪中。

原本冰冷而銳利的寒眸，已泛起了絲絲迷蒙，醉意。

驀然間，一個悅耳的聲音在禦千澈身後響起。

“你還真是多久都不會變啊，一碰到煩心事，就會陷入這種半醉半醒的狀態。酒，真的那麽好嗎？”

月流城站著，笑瞇瞇的俯視禦千澈，“只可惜我身子不好，喝不了酒。”

“是你。”

禦千澈斜眼，冷冷看著月流城。

月流城噙笑道：“對，是我。我順路來看看，你是否當真就如炎九淵所說，承受著巨大的痛苦——看來，他確實是如願以償，成功報覆了你。”

禦千澈以劍撐地，搖搖晃晃站起來。

青冥劍隱隱發出古樸而極具煞氣的寒光。

“她……還好嗎。”禦千澈低聲喃喃道。

“挺好的。”

禦千澈看著月流城，忽然用肯定的語氣道：“你知道忘情這種藥。”

“嗯……我知道。”

月流城沒有否認。

“那麽，我是否真的喝過忘情。”

“沒錯。”

“告訴我，要怎樣才能找到忘情的解藥。”禦千澈瞳中仍帶有醉意，卻閃耀著堅定的光芒，“我可以……用很多東西跟你交換，炎九淵給了你什麽許諾？我都能給。”

月流城微微一笑，“很抱歉，我只知忘情在冥界，卻不知具體解藥為何——這個是真的沒有騙你。”

“冥界……”

禦千澈念著這個名詞。

腦中又開始劇烈疼痛起來。

“現在的你還無法去往冥界，對吧。”月流城淡淡說著，把手中的某物拋給了禦千澈，“你曾經也想利用傾歡打開通往冥界的大門，後來卻放棄了，因為你很清楚，打開兩界之門需要耗費多大力量，傾歡甚至可能因此而失去生命。”

禦千澈接過那東西，瞇眼一看。

竟是守魂玉。

連接著冥海中的萬千游魂，打開冥界之門的鑰匙。

月流城就這樣還給他了？

“原來我以前對歡歡存過利用的心思……而你，明知這個事實，卻還讓歡歡呆在我的身邊。”

禦千澈緊緊握住守魂玉，冷眼看向月流城。

月流城勾了勾唇，“因為我也知道你最終不會把這個想法付諸行動，你必然愛上傾歡，又怎可能舍得再讓她冒那樣的危險。”

會愛上第一次，就必定有第二次，第三次。

月流城確信。

“還有沒有其他解毒的方法。”禦千澈默然片刻，沈聲問道。

月流城搖了搖頭，“沒有了。不過，我倒是可以試試幫你把關於傾歡的記憶追溯回來，當然，僅僅是恢覆記憶，並不能解除忘情對你的影響。”

“……這就夠了。”

禦千澈啞著嗓子道。

只要能恢覆回初見月傾歡時的記憶。

月傾歡之所以離開他，就是因為這一道隔閡。

“我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，萬一失敗，你可能會又一次徹底忘記傾歡。”月流城挑眉。

“不會的。”禦千澈把手中的酒壺扔到一邊，淡淡道，“這種事，絕不會再發生。”

“那可說不一定……”

月流城笑得悠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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